两人一番商业互捧后,苏琦突然收敛了笑容,眼神变得犀利起来。
“吴公子,我也不和你绕弯子,苏某此次,确是有求于吴公子。”
“哦?愿闻其详。”
车轱辘碾压碎石的声音从车底冒出来。
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,吴楚洵一个不稳,顺势滑向了苏琦所在的方向,身体半靠在苏琦身上。
慌乱间,吴楚洵的左手貌似无意识地紧握住那只温热的手,半晌也未松开。
指尖似不经意地动了动,轻轻划过这双手的掌心,带来微妙的触感。
等车平稳后,吴楚洵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子。
苏琦似笑非笑,那双被岁月雕琢的眼睛,冷清地盯着两人还交握在一起的手。
“哎呀,真是不好意思!这一紧张,就忘记松了。”
吴楚洵对着苏琦颇为腼腆的一笑,这才不舍地松开了手。
马车继续前行。
苏琦沉默片刻,淡淡道:“我有一族弟,有意涉足食盐买卖,听闻吴公子有长引的门路,特托我前来相请,不知吴公子可否赏脸?”
他那张清高的脸上,白日还口吐圣人言,如今开口却是凡间事,倒也一点也不违和。
吴楚洵愣了愣,没料到,苏琦找他是为这事。
他眨着眼,眸子里一片赤忱:“苏兄客气,苏兄风采照人,上次一见,我早已将苏兄视为知己,你族弟的事,自然也就是我的事。”
苏琦心里就有点微妙了,这小子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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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面上淡淡一笑,双手示礼表示感谢:“那就多谢吴公子。”
“好说好说,”吴楚洵趁机提出:“既如此,以后我就称苏兄为希文兄,希文兄也可叫我楚洵兄,或洵弟,都行。”
苏琦眼神暗了暗,慢慢道:“我那族弟已在鹤鸣楼设宴,还请洵弟不要推辞。”
“鹤鸣楼?”
吴楚洵眉梢一挑,若是他没记错,这鹤鸣楼还是先皇在世时,由官方开设的——
妓院吧?
他难以想象,苏希文这样的端方持重的君子,会去那种地方。
有点意思!
马车在西城的潇湘河畔停下。
月色朦胧。
无数大大小小的河船浮在河中间,两岸霓虹比满天星斗更加璀璨夺目。
吴楚洵侧头,凝视着身边这长身玉立之人。
只觉月光下的苏琦宛如仙人,气质高洁不凡,似藏于月色与雪色之间,日月与星辉之中。
鹤鸣楼门口,一众红袖招展。
即便是原身和那些狐朋狗友,也从不敢轻易踏足此地。
至多,也就是去民间开设的青楼潇洒潇洒。
纨绔的世界也有边界。
“请!”
苏琦好似没看出他眼中的尴尬,自然地引他上楼。
吴楚洵猛地回神,背着手,径直跟了上去。
去就去,有苏希文这样的名士带路,WHO怕WHO?
上楼前,吴楚洵吩咐子安留在车厢里。
子安虎着个圆脸,坚定地摇摇头,誓要坚定不移跟随自家少爷的步伐。
吴楚洵直接说:“明天中午加鸡腿。”
一听这话,小家伙的刚迈出去的脚,立马收了回去,并飞快伸出两根手指头。
“两只!”
“成交!”
前面听见两人对话的苏琦:“……”
不愧是什么样主人,带出什么样的仆人。
鹤鸣楼装潢颇为雅致,一楼大厅不似其他酒楼热闹非凡,反而四面阵列着高大墙壁,列着名家字画